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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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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

季聽雪歪頭笑看她:“你沒聽過嗎?”

“未曾。”她搖搖頭, 忍不住又補充一句,“是那種不正經的地方嗎?”

季聽雪高聲笑,捏了捏她的手:“你想什麽呢?你若想去, 我們下回可以去, 不過今個兒咱們去的是正經唱曲兒的地方。不過不是那種太正經的曲兒,算是旁人口中的靡靡之音吧。”

到了地方,往裏走,看著滿屋子的娘子, 聽著纏綿悱惻的曲子,她終於知曉為何說是靡靡之音了。

來這裏聽曲兒的也都是郎君, 未見幾個娘子。

她有些不開心了, 進了包房才發作,別著臉不說話。

季聽雪已差不多摸清她的脾性了,直接解釋:“我從前的確來過類似的地方,但真的只是為了聽曲兒,你看到的這些都是雅妓, 只賣藝不賣身的。至於我為何喜歡聽曲兒, 那是因為我爹愛聽,我爹愛聽是因我娘從前就是唱曲兒的。”

她一楞, 擡頭看他。

“怎麽?不信?”他笑著走來, 將她抱住, “我爹本也是草民出身,能到今日之位只不過一仗一仗打過來的,他不在意我娘的出身,見我娘生得好看就走不動道了。”

她曾見過國公的, 生得實在不算是英俊,小公爺能這樣好看, 大概功勞全是國公夫人的了。這樣想來,國公夫人應當生得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美貌了,她實在想不出那是何模樣。

“我或許是隨我娘,也會唱一些。”

“那你唱一句,我聽聽。”她好奇。

季聽雪也不扭捏,下巴擱在她肩上,張口便是一曲兒。

他好像是到了年紀,聲音有些變化了,沒有先前那樣的清脆,稍沈了些,但仍舊清澈,唱起曲兒來別有一番味道。

曲調輕快明媚,轉了好幾個音,繞啊繞,從婉妘的耳裏擠進去,讓她紅了臉。

“喜歡?”季聽雪有些稀奇,他還未在旁人跟前這樣唱過。

她沒回答,但臉上的紅暈眼中的微光已說明了一切。

“早知曉唱曲兒就能將你迷住,我還費那麽多勁兒做什麽?”季聽雪笑著咬住她的耳垂,“這樣喜歡,我後晚好好唱給你聽……”

果然是不出三句便開始不著調了,但她沒有那樣生氣了,只是有些羞怯。她明白了,小公爺說這些不是在羞辱她,大概只是夫妻之間的情趣。

門外敲門聲響,有伶人抱著琵琶進來,就坐在外間彈琴唱曲兒,也不會打攪到他們。

唱了一會兒,夜色也深了,季聽雪便叫人走了,抱著婉妘滾去床上。

這兒不知點了什麽香,聞得人迷迷糊糊的,季聽雪撐在她上方,將她困住,低聲問:“我和她誰唱得好聽?”

“你。”她憋住笑意。

“回答對了,後日邊唱邊……”

她揚起身,堵住那張胡說八道的嘴。

這裏的床真的很大,他們抱著滾來滾去,衣衫全卷在了一塊兒,也沒掉下床去。

她已香肩半露,卻見那人在床尾打了個座,碎碎念不停:“再忍一日再忍一日……”

“睡嗎?”她嬌聲一句。

季聽雪前功盡棄,朝她撲了來,蒙上被子,深深吻下去。

他及時剎住,一掀被子,仰面大口喘息,婉妘躺在他身旁,也小口喘息。

“我……”他轉頭看了一眼,差點兒又忍住,立即緊緊閉上眼,吹了燈,莊重道,“睡覺!”

婉妘抱住他的手臂,偷偷笑,不知何時睡著了。

翌日一早他們直接從樂館出去,沒回家,先去在街邊吃了早飯,置辦了好些東西叫人送去家裏,才慢慢悠悠往回走。

徐拯正在院子裏的澆花,看都未看他們一眼,只說了句:“回來了?”

“嗯。”季聽雪樓著婉妘大搖大擺往裏走,“我們下午去要去打獵,你去不去?”

“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,我在城中結交了幾個好友,下午去喝喝茶下下棋。”徐拯說罷又補充,“那匹馬我給你們騎過來了,就在後面的馬廄裏,你們可以騎馬去。”

季聽雪眼睛一亮,摟過婉妘就親了一口:“忘記跟你說了,我讓表兄將白兔帶來了,我們待會兒騎白兔出門。”

婉妘也開心得緊,也不計較他在外面這樣了,焦急拉著他要往後面去。

白兔果然就在馬廄裏。許久未見白兔長大許多,毛發仍舊順滑亮白,似乎還記得她,朝她輕鳴幾聲。

她奔過去,抱住白兔,幾乎要哭了。

那些她不願面對的痛苦的回憶隨之而來,雖然其中的也有快樂,但快樂的部分實在太少,這些日子她都在試圖將那些痛苦全忘掉。

“莫想那樣多,咱們下午去捉大雁。”

小公爺從身後走過來,環住她的腰。

她乍然轉身,踮起腳,抱住他的脖子,吻了上去。

主動送上來,哪兒有拒絕的道理,季聽雪扣住她的後頸,與她唇齒相依。

“咳咳。”

她驚得撤開。

“我來只是想說草料在那個角落裏,你們繼續。”徐拯指了指小道,轉身就走。

她卻羞得連頭都不敢擡一下了。

可季聽雪才不管那樣多,他還沒親夠呢,將人摟過來接著啃。

親完,他頂著紅潤的唇,若無其事一手牽著婉妘一手牽著馬往外去:“走了,時辰差不多了。”

打獵在幽州城外不遠的地方,他們就共乘一騎堂而皇之從城中穿過,到了城外的林子。

“大雁一般在水邊生活,咱們朝那邊兒走。”他將婉妘護在懷裏,打馬慢慢悠悠前行。

天曉得他看見婉妘和聞翊坐在一匹馬上時,他有多嫉妒。

行至水邊,他一眼就瞧見水邊蹲著的大雁,舉起長弓,一箭射中,將大雁翅膀定在了地上,輕飄飄留下一句:“他們說要活的比較好。”

婉妘已驚訝得不行,她是第一回 瞧見他的身手。從前任憑他說得再好,婉妘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。

可他卻絲毫不在意,眼睛往前一掃,又瞄準一處草叢,咻得一聲放出箭,雲淡風輕道:“成了,將大雁綁了拿上,小爺教你打獵去。”

“射中了嗎?”婉妘有些懷疑。

“我騙你做什麽?”他跳下馬,躍進草叢,將兩只大雁撿回來,從懷裏摸出一瓶藥粉往大雁傷口處倒了一些,將雁遞過去,“你要不要拿著?”

婉妘伸手想摸一摸,大雁翅膀卻陡然扇動起來,她被嚇得一抖,整個人都楞住。

季聽雪跳上馬,將她抱在懷裏摸摸頭:“又不會咬人,怕什麽?我將它翅膀綁住就沒事了。”

她眼珠子動動,盯著他將大雁綁好,看著他將大雁又遞過來。

“我……”婉妘眨了眨眼,小心翼翼抱住大雁,輕輕摸了摸它們的羽毛。

“小爺都說了沒事兒吧?”他在她臉上親一下,笑著道,“咱們先把它們放在這兒,一會兒回來時再拿。”

“好。”婉妘依依不舍放下大雁。

季聽雪帶著她繼續往林子裏去:“裏面還有很多別的好玩兒的呢,來,拿著弓,夫君教你打獵。”

她有點兒興奮,又有點兒膽怯,舉著弓箭還沒回過神呢,就被握住了手,帶著拉滿弓。

“聽見沒,前方草叢裏有動靜。聲音不大,應當是只兔子。”

低沈的聲音貼著她耳朵鉆進她耳裏,酥酥麻麻癢癢一片,她腦子完全不會動了,只楞楞聽著箭咻得一聲被放出去,接著是皮肉破綻的聲音。

“走,去瞧瞧!”

她被單臂抱下馬,牽到草叢邊,看見了那只中箭的野兔。她眼睛一亮,轉頭看身旁的人:“真的是兔子。”

“看來我的判斷是準的。”季聽雪聳了聳肩,眼中並無自傲。

她卻是一臉仰慕:“要如何才能練成你這樣?能聽到很輕微的聲音,還能準確地根據聲音辨認方向和動物?”

季聽雪摸了摸下巴:“那得練很多年吧,我以前也沒這麽厲害,是在兵營裏挨打挨久了自然就會了。你想練嗎?若從今日開始練,十年後你也可以。”

“我……”她有些猶豫,“我什麽也不會,連出去爬山也會累得不行。”

“就是不會才得學嘛,要是會了還學什麽?你要想學,往後夫君陪你一起練,咱們可以先從紮馬步開始。”

她點點頭:“好,我學。”

季聽雪笑著勾住她的脖頸,在她臉上親了一下:“走,今兒個先學打獵。”

“可我不會。”

“所以今兒是入門學習,先得讓你感興趣,體會到裏面的妙處,以後你才能繼續學下去。”季聽雪指了指前面的草叢,“那裏有只野雞,你拉弓試試。”

婉妘接過長弓,被壓得往下一垮,回頭看了一眼人,又顫顫巍巍舉起弓,試圖拉弦。

然而,她根本拉不開。

“沒關系,以後都可以練。”季聽雪站去她身後,捉住她的手往草叢裏放出一箭,又是一箭命中。

雖然這裏面大概沒有她的功勞,甚至她或許還影響了發揮,但畢竟箭是從她手中出去的,她還是很開心的。

一個下午,他們滿載而歸。回去後,除了那兩只大雁,其餘的獵物全被季聽雪烤了,整個院子裏煙熏火燎的。

徐拯都被熏得從房間裏出來了。

“表兄,你明日有什麽事兒嗎?”他倒是不客氣,“若是沒事兒去買兩個侍女回來唄。”

“買侍女做什麽?”

“我和妘寶明日要成親,得找人來給她梳妝。”

“你認真的啊?”徐拯拿了串烤雞坐下。

季聽雪將他手裏的烤雞奪回來,遞給婉妘:“你吃下一只啊,妘寶餓了半天了。”

婉妘連連擺手又搖頭:“不用不用……”

“叫你吃你就吃,這裏還有呢,夠他吃的。”季聽雪塞給她,又看向徐拯,“表兄要是沒事兒,就替我走一趟唄。”

“成,沒問題,我現下就去,給我留點兒就行了。”徐拯覺得自己再在這兒待一會兒就要被酸死了。

但季聽雪感覺良好,一點兒沒在意,還湊去婉妘身邊兒,小聲問:“燙不燙啊?妘寶,我給你吹吹……”

直至人真出了門,婉妘才輕輕錘他一下,也小聲:“你別這樣。”

“哪樣?”他不明所以,還自顧自嘗了一口,“還行,不鹹不淡,味道正好,快趁熱吃。”

婉妘實在拿他沒辦法,半句話也說不出了。

他繼續說自己的:“明日叫人來給你梳妝,保證你漂漂亮亮的。不過咱們就不去迎親什麽的了,這幽州不知有沒有認識咱們的人,還是小心為上,不要太招搖了。”

婉妘還當他不知曉呢,見他也有考量,放心了些:“好,就按你說的來。”

他揚起笑顏:“總之,小爺肯定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
“好了好了,你快些吃吧。”婉妘真是有些怕了他了,也不知他每日怎麽會有這樣多的話。

但他也不生氣,還是樂呵呵的,臉上笑容一點兒沒少。

第二日到了他們成親的日子,聽起來是有些草率,但也是無奈之舉。可梳妝是他還要蹲在一旁看著,就有些過了。

婉妘趕他:“你出去呀。”

“行行行,我出去,等你畫完了再來。”他大搖大擺出了門,進了徐拯院子,大喇喇往主位一坐,“一會兒就拜你了。”

徐拯有些無奈:“這怎麽弄得跟小孩兒扮家家酒似的。”

他倒是毫不在意:“我和婉妘兩情相悅心意相通不需要那些虛頭巴腦的,也不需要一群不認識的人來參與,我們自個兒在一起就成了。你不用問我,妘寶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
“行吧,你們自個兒樂意就成,我也管不了什麽。”徐拯又補充一句,“今晚我和好友出去玩兒,便不回來了。”

季聽雪擡了擡眉,神秘一笑:“大舅哥你真貼心!”

徐拯懶得理他:“行了行了,你去放鞭炮去吧,也熱鬧熱鬧。”

“得嘞,我這就出去放,想來那邊也快得很。”他腳步輕快往外去,往門口放了一個桌,桌上擺了兩大盤喜糖,放了一張歪歪扭扭的大字:成親,請大夥兒吃糖。

隨後,他點了鞭炮,關了門,又蹲去房門口等著。

也不知為何那樣久,他等得都蔫兒了,門才一聲響,出門的侍女低呼一聲:“怎麽在這兒?”

他沒回話,站起身來:“弄好了?”

侍女點點頭:“弄好了弄好了,不過,郎君您為何還不換衣裳?”

他垂頭看一眼自己的淺絳色衣袍,恍然明了,拍了下腦門兒:“我給忘了,我現下去換,你們倆忙完了就回家去歇著吧,這幾日不需要你們伺候。”

侍女面面相覷一眼,應了聲是,默默離開。

他也沒管,快速換好衣裳,推開了房間的門。

婉妘就坐在梳妝臺前,手裏還拿了個扇子擋著,看不見臉。

他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了,往喜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,緩緩走過去,坐在婉妘對面的凳上,試探一句:“妘寶?”

“嗯。”婉妘也有些緊張,手捏緊了扇柄。

“我們出去拜堂?”他舔了舔唇。

“嗯。”

得了同意,他心裏輕松一些,又擦了擦手心裏的汗,上前抓住了婉妘的胳膊,笑著道:“走,我帶你走。”

婉妘跟著他往門外走,再往正廳去,一點兒沒絆著。

“拜堂吧。”

屋裏就他們三人,再無其它人,他一點兒也不覺著尷尬,自己給自己唱詞,高聲喊:“一拜高堂——”

婉妘覺得有些好笑,嘴角一直揚著就未放下來過。

要夫妻對拜她轉過身時,徐拯看到她臉上的笑意,稍微放心了一些,看來的確不是那紈絝一人在胡鬧。

他們對拜完,季聽雪扶她起身,高喊一聲:“送入洞房。”

她臉上的笑消失了,紅了一整片,又急又氣,恨不得將他的嘴塞住。

再看徐拯,已不知何時消失了。

沒人了,她直接一巴掌呼過去:“你是混賬!”

季聽雪接下她那一巴掌,從腿彎將她抱起,急匆匆往正房裏跑:“心肝兒,你今日真好看。”

她氣得在他後背上捶,他還笑嘻嘻的:“捶得好捶得好,這手法不錯。”

“你無賴!”婉妘又咬他的肩。

他仍舊笑:“可別把口脂都給蹭幹凈了,我還要吃呢。”

婉妘說不過他,洩了氣,被他抱著到了床上後,扭著身子不肯理他。

他一點兒不急,湊過去親她:“妘寶,妘寶今日真美。”

“你別呀,還沒沐浴呢。”婉妘伸手擋,想拖延時間。

“你早上不是沐浴過嗎?”他才不吃這一套,扔了身上的喜服,拉下帳子,在床邊點上燈,又要去扔她的。

婉妘不肯:“表兄還在呢。”

“不在,他出去了。”季聽雪輕輕拆下她頭上厚重的頭飾,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小幾上,還在貧嘴,“我記得妘寶可喜歡這個頭面了,可不能弄壞。”

她有些語塞,見人又要過來,急忙道:“我、我自己來……”

“成,那你自個兒來。”這回,季聽雪老老實實跪坐在一旁了。

婉妘看他一眼,瞥見他手上的青筋,咽了口唾液,緩緩褪去喜服,腦子飛速轉動,思索著怎麽才能躲過去。

可他雙眸如鷹般緊盯著,半點兒機會也不給,見她要往床下去,立即撲了過去:“差不多了,我幫你。”

“我我我不用你幫!”婉妘高喊一聲,但來不及了,衣裳全被扔去了床外,而她也被掀翻躺了下去。感覺到那束熱切的目光,她趕忙伸手要攔,“你別看!”

下一刻兩只手腕都被抓住,按在了一旁。

季聽雪咽了口唾液,眼神半點兒未挪動,微喘著道:“心肝兒,讓我看看……”

“那你別動手啊!別動手啊!”她驚叫連連。

可季聽雪才不管,手上繼續輕翻,還笑了一聲:“你這兒太覆雜了,我不動手怎麽能看得清?妘寶,摸這裏是什麽感覺?你喘什麽?”

“你混蛋,你不許不許再弄了!”

“不許什麽?不舒服?那這是什麽?”他將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,然後放在口中舔了個幹幹凈凈,認真道,“味道不錯。”

婉妘羞赫欲死,擡手要推他,被他按住,擡腳要提他,被他困住,只能大喊:“你混蛋,你是混蛋!”

“是,我是混蛋。”可他偏偏一點兒都不羞,空閑的那只手繼續探索,俯身在她耳旁輕聲詢問,“妘寶,這樣難不難受?”

婉妘咬住唇,別開眼,臉紅得能滴出血來,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。

“難不難受?妘寶?若是不難受,夫君可要開始了。”

婉妘想哭,什麽呀,難道這麽半晌還不算是開始嗎?

“我、我……”她正在糾結要不要撒謊時,身前的人突然湊過來,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。

一陣刺痛,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,身前的人忽然渾身一抖。

她微怔,意識到什麽,憋不出笑出了聲。

季聽雪也有點懵,懵後也反應過來,尷尬得語無倫次:“你你你、你笑什麽?”

“沒什麽。”她笑得眼眸都彎起了,眼睫上還掛著淚呢,“就是覺得,小公爺只是嘴上厲害。”

“放屁!爺不止嘴上厲害,其餘的地方也厲害!你等著吧,一會兒別向爺求饒!”他放出狠話,再接再厲。

婉妘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,癟著嘴,眼睫上掛著的淚珠顫顫巍巍又要往下掉:“疼,疼……”

“心肝兒,他們說疼是正常的,一會兒就不疼了。”他捧著她的臉在她眼上啄吻,“忍一忍,忍一忍好不好?”

婉妘心中委屈,眼淚立即唰唰往下掉:“混蛋,你混蛋……你就是個騙子,還說不是為了這事,明明就是,混蛋……”

他已經爽得要昏過去了,卻還是放心不下,又哄:“妘寶妘寶,沒有,我沒騙你,真的都會疼,你放松,一會兒就好了,若還不成你咬我好不好?”

婉妘看著眼前的那只手,毫不猶豫一口咬了上去。

她是一點兒力都沒省,這人卻還笑嘻嘻的,像是一點兒沒察覺。她更氣了,咬得更狠了。

還未從惱怒中出來,不知被碰到了哪兒,她突然松開口,輕哼了一聲。

季聽雪眼睛一亮:“我知曉是哪兒了,夫君這就讓你舒服。”

婉妘橫他一眼,那眼神兒再沒有任何威力了,輕飄飄的蕩來蕩去,嘴上也不再罵他咬他了,只偶有幾聲輕吟漏出。

“不疼了?”他笑著抹掉她臉上的殘淚,溫聲道,“我都說了,我沒有騙你,我可是弄清楚了有準備了才敢上的。”

婉妘又想罵他,可眼神一轉,瞧見他手上那一排慘不忍睹的牙印,青紫著,幾乎要滲出血了。

“我……”她抿了抿唇,心中有些內疚。

“慌什麽,被小貓咬了一下而已。”季聽雪笑著親親她,“你若真過意不去,就讓小爺多來幾次。”

“你怎麽老這樣不著調呀。”婉妘輕輕在他胸口捶了捶。

他沒有解釋,笑著俯身將人緊緊抱住:“不疼了就好,不疼了夫君可就不會省著勁兒了。”

婉妘楞了一下,隨後驚叫起來。

他一手按住她的肋骨,一手抱住她的肩,再不藏著掖著,在她耳旁胡亂低呼:“妘寶妘寶你舒服嗎?夫君好舒服,舒服得魂兒都快沒了。妘寶好熱,夫君好喜歡……”

這樣的攻勢誰也擋不住,婉妘累得喊都喊不動了,只能大口喘息確認自己還活著。

“心肝兒抱緊我,抱緊我,我快了。”

婉妘早就受不了了,急忙抱住他,想讓他快些結束。

他沒說謊,果然很快松開。

就在婉妘正要松一口氣時,他又過來了。

婉妘咽了口唾液,小心翼翼看著他,試探著問:“不是、不是好了嗎?”

“對啊。”他一臉單純,“上一回好了,得開始下一回了啊。”

婉妘來不及反駁,低呼一聲,又躺了回去。

她根本不知是第幾回,外面又是幾時了,只記得意識消失時,好像外面已經蒙蒙亮了。

院子裏日頭正烈,季聽雪光著膀子從井裏拎出幾桶水倒進盆裏,開始捶洗褥子,彎下身時,背上的抓痕格外顯眼。

徐拯剛進門,有些沒眼看:“起了啊。”

“你才回來?”他說了句廢話,又道,“這幾日忙著呢,沒空出去跑,你瞧瞧沒有想做的買賣,我給你拿銀子。”

“賣馬的分成還沒用完,我還有些積蓄。不過,我也不想做什麽買賣了,搞個鋪子,開個客棧就挺好的。”

“啊?”他有點兒不敢相信。

徐拯卻道:“我覺得現下的日子挺不錯的,自由自在的,也不想到處跑著做買賣,哪兒也去不了。”

他點點頭:“你說得有理,那你去尋鋪子,我和你合夥兒開。”

“也成。”徐拯往正房看了一眼,“要不我在隔壁再添置一套宅子吧,這樣住在一塊兒也挺不方便的。”

“住在一塊兒不就是圖個互相照看麽,要不將這套買了,換個兩進的,既住在一塊兒也不會相互打攪。”

“可行。”

季聽雪將褥子擰起來,扭了一把,掛在竹竿上,又往廚房走:“那你這兩日若是閑了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,最好在附近,省得折騰。”

徐拯跟過去:“也成,你們還沒吃飯吧?我讓前面酒樓的送了菜來,一會兒有人敲門,你出去接一下。”

“多謝大舅哥!”季聽雪朝他深深鞠了一躬。

他笑了下,忽然聞到一股苦澀的藥味,朝裏看了一眼:“你煮什麽呢。”

“避子湯。”

“啊?”

“大夫說婉妘肝氣郁結,生養孩子太過耗神,還是先別要得好。”

徐拯微微點頭,已預感到他們一會兒又吵起來,立即推脫躲回房間。

季聽雪也知曉會吵,他早有心理準備,一邊洗衣裳一邊想著該如何哄。

剛好洗完,剛好屋裏傳來沙啞的一聲:“聽雪。”

“來了來了,心肝兒。”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,拎上小廝送來的飯菜跑進門去。

婉妘撐坐在床上,看著他:“你怎麽連衣裳也不穿啊……”

他笑著走過去,往床上放了個小幾,將飯菜拿出來放在小幾上,解釋:“我方才在外頭洗衣裳呢,怕弄濕了。”

婉妘往左右一看,果然見床上的褥子罩子全換過了。

她想起昨夜,臉又忍不住開始發燙,垂著頭小聲道:“那用膳吧。”

季聽雪手裏捧著飯碗,眼卻一直盯著她,盯得她臉越來越燙。

“你看什麽呀?我臉上有蟲子嗎?”
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季聽雪收回眼,趕了兩口飯,湊過去,悄聲問,“我早起給你抹了藥,現下還疼不疼?我看著都有些紅腫了,昨晚是我不好,我一時激動……”

婉妘往他嘴裏塞了塊肉,羞惱道:“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
他楞了一下,重重咀嚼那塊肉,笑嘻嘻道:“還是妘寶餵的肉好吃。”

婉妘懶得理他,垂著眼默默吃飯。

吃罷,他又湊過來問:“疼不疼?”

婉妘搖了搖頭,將他推開,窩進被子裏:“不疼了,我又困了,要睡了,你忙自己的去。”

他搓了搓手,坐在床邊,緊張開口:“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。”

“昨日不是才……”

“不是這事兒……”

婉妘回眸看他:“那是何事?”

他抿了抿唇,道:“大夫說了,你現下不適合有孩子,我們得喝避子湯。”

婉妘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下來,淡淡道:“藥呢?我喝。”

“這藥不傷身子的……”

“你解釋什麽?我喝就是了。”婉妘直直看著他。

他緩緩垂下眼,一時說不出話來了。

婉妘一掀被子下了床,扶著架子椅子往外走。

他立即在後追:“你去哪兒?”

婉妘沒理,進了廚房,鎖定案上放著的那碗藥,端起一飲而盡:“我喝了,你滿意了嗎?”

“我……”他腦子隱隱作痛。

“讓開!”婉妘快步走過去,一把將他推開,跨出門去,“你和聞翊也沒什麽區別!”

他急忙將人抱住:“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並非不想要孩子,只是你現下郁氣未解,生養太過消耗心神,我怕你承受不住。”

“那你便別碰我!”婉妘擡眸直視,眼神淩厲。

季聽雪牽著她的手腕往裏走,拿起空藥碗旁的那藥碗,一飲而盡:“我問過醫館了,沒有男子喝的避子湯,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喝。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喝的,只這一回,往後我再不碰你了。”

她站在原地,垂著眼,淚掉在地上。

“妘寶。”季聽雪走過去,輕輕抱住她,“是我不好,我自私,往後我不會再碰你了,莫哭了,好不好?”

她沒說話了,額頭抵在他胸膛上,靜靜站著。

“怎麽了?”季聽雪看不見她的神情,無從判斷,輕輕捧起她的臉,想要看看她,卻被她躲開。

“還生氣嗎?我……”他又要解釋。

婉妘打斷:“腿酸。”

“那我抱你回去。”季聽雪松了口氣,將她打橫抱起,往房間裏走,路上又解釋一遍,“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”

她一直沒說話。

回到房中,季聽雪將她放在羅漢床上,微微推開一點兒窗,將她的腿放在懷裏輕輕揉捏:“就當是練紮馬步了,紮馬步後腿也會酸。”

“什麽呀。”她輕輕搡了他一下,臉上有了笑意。

“不生氣了?”他歪著頭看。

婉妘沒有回答,只道:“你去將衣裳穿上。”

“好嘞。”他揚著唇跳開,三下兩下穿上衣裳又跳過來,捧住她的手,“我全聽心肝兒的,心肝兒說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
“油嘴滑舌。”婉妘瞥他一眼,低罵一句。

他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:“嘴裏苦不苦?要不要吃點兒零嘴淡淡味兒?嘿,瞧我這,問什麽,直接拿來就是了。”

他伸手拿了些果幹,往婉妘嘴邊餵。

婉妘又看他一眼,接過果幹,輕輕咬了一口:“不要你餵。”

他湊過去,躺在她身邊,又和她說起方才與徐拯商量過的事兒:“我們目前大概是這樣想的,你也想想看,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,或者有沒有想去的地方。”

婉妘垂下眼,輕聲答:“我也不知。”

“慢慢想吧,興許以後有了呢?”他抱住她,“那我們就先在這兒住著,往後若有了別的想去的地方再過去就成。”

他主要還是擔心會被聞翊發現。他大概知曉了婉妘那時為何會想不開,聞翊能做到這般地步,肯定不會輕易放過。

幽州現下還算是安全,先休息一段時日也挺好的。

或許是昨夜太累,身旁的人躺著就睡著了。他微微撐起身,垂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,拿著小扇給她扇風。

一晃天又黑了,婉妘迷迷糊糊醒過來一回,喝了兩口湯後又睡著了。

再睜眼時,她是被晃醒的。

頭一擡,剛好看見小公爺靠在床尾,手裏握著她的小衣在……自褻。

“我……”季聽雪滿臉潮紅,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,滑過臉頰,落在褥子上。他渾身一顫,小衣被弄臟了。

“我……”他急忙起身,穿上衣裳,倉皇逃走,“你繼續睡,我去洗衣裳。”

婉妘一掀被子,坐起身來,卻不知該如何追出去了。

沒一會兒,門一響,人又回來了。

四目相對,他臉上亦有尷尬之色,幾乎手足無措:“你、你不睡嗎?”

婉妘騰得一下站起身來:“我、我……你……”

他懊惱垂頭,握了握拳:“我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,一醒來就……尤其你還躺在我身旁……我沒有故意羞辱你,也不是不是……”

婉妘上前幾步,將他抱住。

“對不起對不起,我原本能克制的,是因你在我身旁,又在家中,我就想自己、自己解決一下……”

“我知曉了。”

“我沒有僅是為此事才與你在一塊兒,也沒有要將你當做洩欲的工具……”

婉妘心中突然有些難受,夫妻之間做這樣的事本是平常,是她自己不願意,還數次誤解小公爺,次次指責,如今已逼得小公爺都這般了。

“我沒有這樣想,以前是我不好,我不該那樣說你。我昨日發脾氣也是你突然要叫我喝避子湯,我心中實在是……”她垂下頭,抿了抿唇,“我和你一起出來,什麽保障都沒有,往後你若是想將我丟下便將我丟下了……”

“可是婉妘,你不能這樣想,你得想沒了我,你依然能過得很好……”

“可我不能。”她擡頭,眼中有淚。

她在意極了,若是不在意,叫她喝她便喝了,有何可生氣的?有了孩子反而有了牽絆,不若喝了多喝些避子湯,以後生不出孩子才好。

可她在意,她在意小公爺是如何想的,是不是真的喜歡她,若不是,她大概會傷心死。

“沒了你,我真不知該怎麽辦了……”她哽咽道。

“妘寶。”季聽雪緊緊抱住她,暗自嘆了口氣,婉妘的病還是沒好。若是傷病尚且還有傷藥治,心病不知何時才能好。他摸了摸她的頭,“妘寶,莫怕,我永遠都在。”

她埋頭在他懷裏,小聲嘟囔:“我大概明白了,你想做那種事大概就像是頭疼腦熱一樣,不全是能由你控制的,以後你想弄就弄吧,我喝避子湯就是。”

“那不成,我說好不讓你喝的。”

“不是你說的,那藥不會傷身子的嗎?你和我一起喝,若有毒,一起毒死算了。”她惡狠狠瞪他。

他卻笑了,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:“好,若有毒,我們一起被毒死。”

婉妘在他嘴上重重咬了一下。

他吃痛,眉頭眼睛都皺了,可還是笑嘻嘻的:“瞧瞧腫了沒?咱們這就上街去吃早飯,讓人家都瞧小爺的夫人有多厲害。”

婉妘被牽著朝外走,在他手上也咬了一下:“才沒有,沒腫。”

繞出他們家門口的小巷子,前面就有賣早飯的,他們就大喇喇坐在路邊吃飯,周圍有路過的人會打量他們,不是他們有什麽特別的,只是坐在路邊吃飯免不了會吸引些目光。

一開始婉妘還不太習慣,到如今也能大大方方坐著了。

吃罷飯,他們手挽手慢慢悠悠溜達在巷子裏,一轉角,卻遇到匆匆迎面而來的徐拯。他一臉緊張,不知遇到了什麽。

“表兄?”婉妘先喚了一聲。

徐拯猛然回神,驚得一抖:“快快進門說。”

婉妘與季聽雪對視一眼,快步進了院子,看著徐拯往外警惕望了一圈,匆忙關上門。

“發生何事了?”季聽雪問。

“往裏走走。”徐拯走近廳裏,掩上門,才小聲道,“我方才在外吃早膳,碰見了幾個拿畫像尋人的,好奇走過去看了一眼,卻見那正是表妹的畫像。不知是不是太子尋過來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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